死亡如此多情看完我哭了hellip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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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医院里,医生见证着各种疾病与死亡。他们被什么所触动?又因为什么而感伤?来看看他们的讲述……

她无奈地抓住栏杆,不想出院

讲述人

医院急诊科原主任陈旭岩

有一个故事发生在两年前。这是一位32岁的女病人,没有医保,却突发急性重症胰腺炎,病情非常严重,入院时还发生了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。这意味着她随时可能要上呼吸机,还需要各种昂贵的救命药物。

和病人的父亲谈病情时,我告诉他住院至少需要1万元押金。老人焦急地说:“钱正在路上呢。今天在急诊的治疗抢救费能不能先欠着?”中午时分,总算盼到了送钱的人——他辗转借了5个老乡的钱,只借到了元。

我和病房联系,回复是“的确收不了”。于是,我坐到病人床边,一边紧张地观察病情,一边等着再去“找钱”的人。为保住她的肾,我要多给她输液。她没钱透析,水输多了很快就渗入腹腔,没有血滤保驾只怕会心衰……我坐在那里仔仔细细地算,一双眼盯着她的尿袋儿,心里还祈祷着“心率不能再快了”……

接近下午5时,病人家属满头大汗地拿来1万元钱,我没敢问是找了多少人才凑齐的。她父亲问:“够不够?”“肯定不够。”“那还需要多少?”“按照她的病情,通常会超过10万元,而且……”我说得小心翼翼,虽然明知这些话会让他很痛苦,但又不能不说。末了,还要加一句“可能人财两空”。

已经过了下班时间,我没有催促他。在狭小的办公室里,我们面对面坐着。老人强忍着,眼泪却仍然落了下来,满脸的沧桑使得泪珠拐了几个弯儿才终于汇到胡子拉碴的下巴上。

他念叨着:“我怎么能不救她呢?她娘年轻时就走了,我拉扯大他们姐弟。儿子去年结婚,我借钱给他盖了房,欠了一身的债。这,我再跟谁去借呢?你容我想想……”

最终,这位父亲慢慢站起身,走了过来,干裂的嘴一张一合,半晌才出声:“我们不治了,我们回家。”这话并不让我觉得意外,但我却真切地感觉到了心的刺痛。后来,我们小心地把患者抬上车,我看见她在哭,无声地哭……

她有一个动作我至今不能忘记:抬起她时,她使劲抓住病床的栏杆不撒手。我知道,她这是在传递强烈的求生愿望。

像她这样的年龄是不该放弃的,这是无奈的放弃。如果你不能理解这“无奈”二字,就看看那位父亲的眼睛吧。倏忽间,这“无奈”二字就笔笔刻在你的心头了。

通常情况下,令我揪心的不仅是那些病情重的人,更是像这位可怜的父亲表现出来的那种难以遮盖的自责。我想对他说:“老人家,这不是您的错,不是!”那么,这是谁的错呢?谁该承担这份苦难、这份生命之重呢?

最后阶段,他只想看看儿子

讲述人

医院护理部陆宇晗

他,34岁,是某市公安局的副局长,一位七岁男孩的父亲,一位身患胃癌四期合并大量腹水的病人。他说,忙于工作,偶尔的胃部不适、疼痛,从没当回事儿,直到迅速消瘦、腹部胀痛才去就诊,耽误了最佳治疗时机,来京看病就是最后的选择了。

出于职业习惯和临床经验,我忙安慰他说,我们这儿医院,您放宽心,会好起来的。他勉强地笑了。

后来做PICC置管行静脉营养,做腹腔置管引流腹水、腹腔灌注、腹腔化疗,他坚强地尽量吃饭,腹水引流后偶尔的舒适时间,他在妻子的搀扶下在走廊上尽量散步,我知道他在努力地配合着治疗;不幸的是,腹腔化疗毫无效果,腹水仍在边引流边治疗边快速地生长着。

后来他出现了肠梗阻,为了缓解梗阻带来的恶心呕吐,我们不得已为他留置了胃管。看着他妻子一直红肿的眼睛,他痛苦得不能平卧的身体,在他床旁的我常常不知道如何面对,如何安慰。我深深地内疚于入院时对他的承诺,只是尽我们所能让他清洁舒适。

他看出了我的窘迫,他说自己能够面对,从被诊断为肿瘤的那一刻起,就想给年幼的儿子写点什么。我给他拿来了日记本和笔,表示了对他这一想法的支持。从此后他在病床上变换着姿势找寻着最舒服的体位写着日记,坚持不了一会儿,累了,趴一会儿,又继续写。深爱着他的妻子看他那么辛苦,总是劝他别写了,他说时间不多了,他要让儿子知道爱他的爸爸有着怎样的一生,让儿子知道爸爸的一生很短暂却很充实,用有限的文字教会儿子无限的为人道理……

他越来越虚弱,病情越来越重,随着病情的进展,医生建议他做细胞免疫治疗,说有可能会减缓腹水的生长,并且副反应较小,他的妻子力劝他做这一治疗,他一直摇头拒绝。

在病房的走廊上抽泣的妻子拉着我的手说,护士,他最信赖你,请你劝劝他吧,有一丝希望我们也要试试。

走进病房,我轻轻地给他换着鼻翼上粘贴胃管的胶布,他虚弱地睁开眼,无力地说,我想回家,看看儿子,看看我的兄弟姐妹、亲朋好友,如果晚了,也许就没有机会和他们说再见了。我握着他毫无血色的手,对他的想法表示了支持。

接下来,我们医生开了出院单,他医院叫了救护车。后来,他的妻子来了电话,说他走得很平静……

在后来的护理工作中,我经常给我所护理的病人举他的例子,他在生命的最后阶段,给我上了很好的一课。人的一生或短或长,重要的是生命旅途中的风景,我们该珍惜的是现在,而不是抱怨过去或忧患将来。

那一回:我关掉了呼吸机

讲述人

医院普外科医生赵某

年,我在重症监护病房(ICU)轮转。

这天,来了个小男孩,11岁,原发性肝纤维化。孩子家是农村的,经济条件本就不好,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家徒四壁了。原发性肝纤维化的病人发病早,在肝移植开展以前,一般不会活过20岁。肝移植对于这类病人来说,提供了一线生机,我们对小孩进行了肝移植手术,医院也承担了一部分费用。手术及手术近期恢复都很顺利,术医院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免费提供的。

术后一年左右,孩子的新肝脏发生了排斥反应,出现了肝功能衰竭、肝昏迷的情况。父母把他送过来后就不见踪影,多方设法联系,都找不到,唉……我在某种程度上也表示理解,可能父母连在城市吃饭的钱都没有,厚厚的费用清单,他们更不知怎么面对了。

在这种情况下,医院坚持对孩子进行了一个月以上的积极治疗,最终孩子还是发生了序贯性的多器官功能衰竭,昏迷、没有意识,瞳孔散大,全身水肿,阴囊肿得跟个篮球似的,可以说,已经脑死亡了。最后,他的血压和呼吸也就靠大剂量多巴胺和呼吸机维持着,可以说连植物生存状态都达不到。

那个时候我们都在讨论怎么办,所有现代医疗的措施都已经施加在他身上,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。打个比方,墙上掉了一块砖,我还能砌回去,整堵墙呼啦啦倾倒,谁抵得住啊,孩子的生命就这样耗着。

大概一个礼拜后的一天,我值晚班,小孩的父母早不知所踪,特护都知道这个小孩已经不行了,都去照顾其他病人了。就那么一瞬间,我闪过一个念头:不对啊!不能这么拖着啊!于是,我关掉了这个孩子的呼吸机。

5分钟后,一切都结束了……

求死不能

讲述人

医院ICU李宏亮

有一位中国科学院化学系的老教授,罹患小肠癌。姑息手术后,他带着气管切开套管住进了我们ICU的病房。刚住进来时,老教授神智很清楚,因为气管切开无法说话,就跟护士要了纸笔,写下了“我要求安乐死!”并把这张纸交给医务人员,示意我们必要时交给他的家属。

此后,老教授的病情越来越重。肠瘘使得他的腹部积满了肠液和粪便,护士们不辞辛苦地为他清除这些污秽,保证老教授的生存质量,维护他的尊严。可是即便这样努力救治,老教授还是走到了需要接呼吸机的那一天。我将老教授的那张纸交给了他的家属,他的家属对此表示十分的不理解,坚决不同意履行老教授的心愿。他们认为,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都要保住他的生命,哪怕只是延长一分钟,医生也要竭尽全力。

反复多次和家属沟通后,作为医生的我也只能尊重家属的意见,全力维持老教授的生命。老教授接上了呼吸机、输上了营养液。因为他是癌症晚期,多种并发症都出现了,最严重的就是肾衰竭。为做血液净化治疗需要静脉穿刺置管,可他因全身严重浮肿,进行静脉定位时非常困难。一边是老教授痛苦的样子,一边是家属渴望的眼神,我们医务人员也无从选择。

终于,老教授的生命走到了尽头,他的家属却不切实际地恳求我们一定要把他救回来。因为肾衰竭,老教授浮肿得十分严重,这给我们进行胸外心脏按压造成了很大困难,稍一用力就在他胸前留下深深的手印,这让我每次向下按压都于心不忍。即便我们全力抢救,老教授终究还是走了,走得很痛苦。而他的家属对于无法挽留他的生命也感到痛苦不已。

对于这样的情况,我们也很无奈。病情急剧恶化的患者使用呼吸机后,需要持续给予镇静药,对于那些预后较差的患者,直到生命的尽头都没法意识到自己最终的结局。但如果让这些患者清醒过来,那种痛苦是我们不敢想象的。

人活着最重要的是精神世界,如果患者清醒过来,看到自己现在这样没有尊严地活着,我相信他们会选择放弃这样的治疗。

死是生的开始

讲述人

医院罗素霞

我轻轻地关上病房的门,想让我的病人走得安静一些。空荡荡的病房里,只剩下我的病人——老金和他的爱人。老金已经意识不清了,监护仪显示他的心跳越来越慢,我不确定他能不能听到外边的声音,他的爱人紧紧拉着他的手,悉数过去的往事。我站在门外,不忍心打扰他们。

故事还要从三年前说起。

老金是我门诊接诊的病人,初次见他,我根本没有想到他是一个病人。一个五十多岁,衣着讲究的中年男人拿着PET-CT结果让我看。“这是你父亲的片子吗?估计是左肺癌,病变的范围挺广的,要入院治疗。”我一边看片子一边对他说。“病人是我本人。”他不好意思地说。

我惊讶地看看他。“没关系,我知道自己是什么病,听别人说您看肺癌挺有经验的,我就来找您了。”他不好意思地笑笑,“需要住院就办手续吧”。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。

随着治疗的深入,我对他的了解越来越多。老金家境富裕,自己和爱人都是白领一族。夫妻二人平时对我们医护人员非常的友善,是难得的容易沟通的患者。

他的化疗反应还是挺大的,虽然我们每次都使用多种止吐方法,但是老金还是吐得一塌糊涂。他的爱人日夜不离地忙前忙后,擦拭、漱口、喂饭、喂水、捶背等等,一天下来不知道要重复多少次。这份感情也让我们十分地羡慕。

老金延长了三年多的生命。终于有一天,他的肺部病灶再次进展,双肺的转移灶使他的呼吸变得十分艰难。也许是预感到时间不多了,有一天查房,他对我说:“罗医生,非常感谢你,让我多在爱人身边三年,现在我可能真的不行了,我和爱人商量过了,我的肺、肝都是肿瘤,不能用了,但是角膜能用,我想在死后能够把它捐献给需要的人。”那一刻,我一下子愣住了,从业这么多年,我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病人。

人在生命的尽头,能够放下愤怒、怨恨,看淡生死已经很不容易了,老金却在这一刻,还能够想到别人,我一定要帮助他完成最后的心愿。

我在门外静静地看着监护仪,屋内的话语声越来越低,心电图最终变成一条直线。“你们开始吧”,老金的爱人擦拭完泪水,安静地说。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地向老金的遗体深鞠一躬,这是对生命的敬畏,对逝者的尊重。

来源:金钥匙俱乐部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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