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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处是归程

很多时候,人生都没有选择。想来也自然,既然每个人的起点和终点都一样,过程怎样,其实并不重要。

我们常说,结果不重要,过程才精彩。在很多时候,这么说是违心的。因为我们无法控制结果,有时甚至无法控制过程,我们能做的,仅仅是接受,而这接受,有时也充满了艰辛和无奈。

说了这么多玄幻的话,只是因为临近清明,除了逝去的亲人,还想到了老C,我的一个病人,去年清明前夕,我参加了他的葬礼。

老C是西北人,因女儿在京工作,暂住北京。1年半前查出了胰腺癌,年初做的手术,因术后并发严重感染而离去,今天正好是他的周年祭。

手里送走的病人很多,之所以想起他,是因为,老C是我送走的最后一个病人,也是我参加的唯一一次病人的葬礼。

老C是个老实的转业军人,不爱说活,却喜欢微笑对人,平时喜欢下象棋。善良忠厚的他,走的时候还不到65周岁。他的独生女儿比我大一岁,大学之后留在北京工作和定居。

老C的术后恢复过程很曲折,先是经历了腹部外科最为复杂的胰十二指肠切除术,术后又依次经历了腹腔出血,胆道感染,腹内高压导致的二次手术,伤口裂开,继发肠瘘和感染,最终因脏器功能衰竭而去世。总之,术后可能发生的并发症,老C一个都没落下。术后的3个月,作为主管医生,面对老C,我几乎没有哪天是完全放心的,往往是所担心的事情,不久就发生了,一次比一次致命,而且每个并发症都在前一个被抢救过来之后发生,现在想来,这也是非常少见的,而这种挫败感,让人绝望的感到,他的离去似乎就是命中注定,更让人难以释怀。

老C很坚强,二次手术之后,因为伤口的大量渗出,每隔几个小时就要重新更换纱布,每次更换不仅时间长,而且疼痛难忍,因为需要把用过的纱布从创面上揭开。虽然会打吗啡止痛,但效果依然有限,每次老C都紧绷着面孔,在换药之后,往往都是满脸汗水,眼神却刻意显得轻松,还会从嘴角向我挤出一句“谢谢”。后来听老C的女儿提起,半夜的时候,老C并不愿意叫大夫换药,并非是害怕疼痛,而是觉得不好意思耽误大夫休息。

有时工作不忙的时候,我会在换药之后和老C聊聊天,唠唠他年轻时的故事,有时还会和他下一盘盲棋,当然,输的是我。

老C的女儿非常孝顺,自从老C住院,基本每天下班都会来陪护,有时是一会儿,有时是一夜。后来老C的情况变得严重的时候,她就辞去了外企的工作,专门和母亲一起陪护。像老C一样,她也非常坚强,在父亲面前从未掉过眼泪,每次在我换药的时候,总是一手握着老C的手臂,另一只手来回摩挲着父亲的头发,轻轻的安慰。从老C的表情上可以看出,这种安慰,胜过吗啡数倍。

老C在最后的几天里,会间断出现昏迷,神智也已经不清晰,不认识自己的老伴,更是把我当作他的父亲,却唯独认识自己的女儿。每次清醒的间隙,都会大喊女儿的名字,如果看不到就会非常暴躁,因为活动受限,就只能污言秽语的乱骂一通,直到女儿出现,才能平静下来,眼神也重新充满了慈爱。

因为走得比较仓促,葬礼当天,并没有什么亲戚和朋友出席,只有老伴,女儿和女婿。因为术后长期陪护,家人都已心力交瘁,甚至都失去了悲痛的力气。女婿在跑前跑后的张罗,母亲则依偎在女儿的肩头,二人均是头发凌乱,眼神疲惫,在初春微冷的风中,二人形同枯木,让人连安慰都找不到合适的话语。那种场景,虽然过去一年,却让我不时想起。

和老C一家非亲非故,也没有任何特殊的事情发生,这里的记述实在是不能再普通了,可每当想起他,心中就有些感慨:医疗行为有时就像一场规模盛大的暗恋:医生费尽心力地去爱一群人,最后可能只感动了自己。但不论结局怎样,欣慰也好,失落也罢,在生死之间,医者之于病患,与其说是救助,不如说是同行。面对整个就医和诊疗过程,无论是医方还是患方,心里都在问:何处是归程?

小V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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